野渡

万里送行舟

【高栾】栾精灵的时间魔法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

如果栾云平真的是栾精灵。

初始时间线定在2010年,因为……这是高老师结婚那年……所以我揣摩告白应该也是这年……

所以,请勿上升真人……



栾云平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是个精灵。

精灵嘛,多多少少都会一点魔法,哪怕是他这个半吊子精灵。栾云平掌握的是时间方面的魔法。他的魔法不太稳定,不能像有些精灵那样自如的拉伸时间,只能进行短期内的时间跳跃。族里的老精灵在他第四次精灵测试不及格后语重心长地安慰他:“小平啊,你也别难过,你还年轻嘛,现在转行去干点别的也来得及。”

       栾云平听劝也想得开,穿上大褂说相声去了。不过这么些年精灵的魔法他倒也没落下,三天两头的就练练手,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现在。栾云平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高峰。高峰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迷离,脸色通红。在他俩身边,小饭馆里的顾客们吵吵嚷嚷,叮叮当当的碗筷碰撞声也压不住刚刚栾云平被高峰在脑中炸开的一声惊雷。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嘛。栾云平腹诽,喝多了你躺下睡也行啊,对我表白干什么?耍酒疯吗?

“栾云平。”高峰又开口了,口齿清晰,字正腔圆,“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栾云平颇为头疼的抹了把脸,从下巴颏一直抹到后脑勺。这怎么又说一遍?没完没了了吗你?

酒精害人啊,连高峰这样的老夫子都能在酒后告白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精灵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一旦陷入爱情,魔法就会失效。

这就意味着,如果栾云平此刻答应了高峰,他就要失去身为精灵的所有福利。他将不能赶上已经离站的公交车,不能在被粉丝包围前逃离剧场,不能在队友发微博的瞬间火速赶赴现场,甚至不能保持自己的青春永驻……

可如果拒绝高峰,高峰要是一生气再跟自己裂穴了怎么办?就算不裂穴,日后俩人见面多尴尬啊?台上还怎么表演?

栾云平不想裂穴。他不想和除了高峰以外的任何人搭伙,他只想给高峰捧哏。所以他需要阻止高峰酒后失言说出这句告白,把事情拉回到正常的轨道。

 

 

栾云平本来想回到今天晚上吃饭高峰点酒之前,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半吊子的精灵,时间没算准,施完魔法再一睁眼高峰已经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小栾啊,来,我敬你一杯。”

这还了得。栾云平二话不说伸手把酒杯抢过来,昂起脖子一饮而尽。高峰一脸诧异地瞪着他,栾云平放下杯子,笑嘻嘻地解释:“我还不了解你吗高老师?你根本就喝不了酒,别逞能,咱俩不用讲究这个。”

高峰不死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不,今天……今天我高兴,我一定要喝两杯……”

栾云平探起半个身子伸手去抢酒瓶:“高老师!不行!你保重身体要紧啊!”

刚伸过去,手腕被高峰一把攥住了。高峰直接隔过桌子把栾云平拽到自己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开口:“栾云平,我喜欢你。”

栾云平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瘫在桌子上,睁着眼茫然地看着高峰。

高峰还有后半句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一起你个姥姥。

 

 

高峰其人,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内心住了一只吃了秤砣的小王八。他认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比如高峰认定了老先生们的相声是好东西,他的包袱和尺寸就都奔着撂地去了。

比如高峰认定了栾云平是他高峰的好东西,他今天晚上就一定要把这句表白说出来。喝点酒一来是为了酒壮怂人胆,二来,万一表白失败还可以借醉酒把这茬糊弄过去,来个酒后胡言死不认账,第二天照常上台表演。

高峰想的挺好,结果晚上刚准备喝酒就让栾云平拦下了。他心里本来就燃着火,让栾云平一撩拨,也不管什么退路不退路的,一股脑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

栾云平把上述关节想通之后一拍大腿:嗨,我傻呀,我把时间再往前倒一倒不就好了?

往前倒多久呢?

 

 

一个月前。

栾云平离开剧场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个尾巴。栾云平装作不经意往身后一瞥,那人赶紧低头扭身往回走。

栾云平暗笑。高峰啊高峰,你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栾云平回忆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今天。新闻上报导说监狱里跑脱了一个罪犯,那个女主持人把逃犯绘声绘色地描绘成了一个见人就杀的恶魔,唬得高老师端着杯子在电视前头站了半天,杯中的茶水都不冒热气了。

然后高峰就尾随了栾云平一个星期零三天,理由是,本来就下班晚,栾云平的住处又离监狱近,再加上栾云平长得好,危险系数极高,需要自己的护送。

其实栾云平从第一晚就发现他了,但没好意思直说,旁敲侧击数次高峰不为所动,栾云平心疼他夜夜护送自己实在是辛苦,只好动用魔法帮助警察把逃犯揪了出来。

栾云平自己揣摩,高峰搞不好就是尾随的这十天里动了感情,觉得自己看着长出来的一棵好白菜不能便宜了别人,干脆自己亲自拱掉算了,才有了不久后的表白事件。

如果我今天晚上就直接告诉他不用送我回家,是不是就没事了?

地铁进站,栾云平悄悄地顺着人流往旁边高峰上车的车厢挤。高峰自以为天衣无缝,正心满意足地抓着吊环出神,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栾云平笑的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排小白牙:“哟,高老师,您也在这哪?”

高峰乐不出来硬是摆了个笑模样:“哎呀,巧了,小栾你也在呐?”

“我记得你回家不是坐这趟车啊?”

“嗨,我,我这不是……”

“你是担心我吧?”栾云平步步紧逼。

“呃,我……”高峰少见的吞吞吐吐。

露馅了吧。栾云平志得意满的笑着,准备劝高峰老老实实回家,不巧地铁突然加速,栾云平没站稳,一个跟头就栽进高峰怀里了。等他急急忙往起站时却发现自己起不来了——高峰张开双手,把栾云平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高峰的气息瞬间铺满了鼻子。栾云平埋在高峰怀里,什么都看不见,听见高峰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开,就像那天在小饭馆里一样,声音不大,但直接杵在心脏上,好似七九河开,大大小小的冰块挤挤挨挨试探着,顺水流下,奔向一个春天。

“栾云平,我喜欢你。”

地铁在漆黑的隧道里穿行,发出加速的嗡鸣声,震的人三魂七魄跌宕起伏。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感情这种事啊,宜疏不宜堵。

栾云平在查阅了资料后得出结论,以高峰这种性格,能当面对自己表白,那必定已经是对自己图谋不轨了相当一段时间。想挡住高峰不让他表白,就要釜底抽薪,阻止他爱上自己,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栾云平合上书,单手托腮叹了口气。

高峰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呢?

       今年……已经是两个人合作的第五个年头了呢。

 

 

第五年。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八月里乌云滚滚遮天蔽日,晚间剧场已经熄了灯,栾云平站在窗户边仰头看着夜空中寥落的几颗星子。身后脚步声响,他便知道是高峰进了屋。等了许久没有别的动静,栾云平回头,高峰站在黑暗里看不真着,只隐隐被星光勾勒出一个大褂的轮廓,单薄而挺拔。

“高峰?”

“小栾……会没事的。……我不会走。”高峰的嗓子有些哑。

我知道啊。栾云平勾起嘴角笑了。我知道天会亮,一个月后又是太平景象。我知道你不会走,不但不走,还会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告白。

黑暗中是高峰长身玉立的身影,栾云平不用看清就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人的形状。眉,眼,鼻,痣,嘴,熟稔的一如自己掌心的脉络。

往前,还需往前。

 

 

第四年。朱弦慢促相思调,不是知音不与弹。高峰在舞台上打完一段板,扬手把玉子扔进一米开外的栾云平怀里。栾云平吓的手忙脚乱,赶紧捧住高老板的命根子,懵懵懂懂一抬头,高峰满脸恶作剧得逞的贼笑。玉子板被栾云平结结实实在手中攥着,带着高峰残留的体温,是谁猝不及防的温柔与玩笑,内敛而坚实。

 

 

第三年。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搭伙三年,不火自赚。两个人越发的默契,也越发的腻乎,总教习抡扇子袭击总队长成为德云社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娱活动。一大段说完已是满头大汗,挑帘下场,身后观众山呼海啸的挽留,主持人迎上来说,返个场吧。

返个场吧。高峰原本走在栾云平前头,这会回过身来正迎上栾云平。他突然往前一凑,栾云平吓了一跳,却是丝毫没躲。高峰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栾云平的脸,侧过身回台上了。

栾云平跟着转身,茶馆里观众人声鼎沸,满坑满谷。舞台上只有高峰一人,昂首挺胸,大褂下摆随走路轻轻摇晃,高举双臂抱拳拱手向观众致敬,一个背影撑起一片盛世的光景。

栾云平上台。

我来陪你。

 

 

第二年。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分画中游。高峰保温杯杯子盖没拧紧,那茶水才喝了几口就凉了。栾云平又烧了一壶水,自己唠唠叨叨地给高峰添茶续水。正续着,高峰进来了,被迫听了一耳朵栾云平发表的关于喝凉水坏处的高谈阔论,眼看栾云平的絮叨渐渐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方向发展,高峰急忙打岔:“啊,小栾,你那颗核桃怎么样了?”

栾云平拊掌击节:“特好!我跟你讲啊……”

讲到一半栾云平看着笑眯眯的高峰慢慢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对高峰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声讨已经被带离了方向,也不好再把话题拽回去,只得没好气地白了高峰一眼:“一会儿你去找演出方要钱啊高老师。”

高峰立刻就怂了:“不了不了,还是你去吧。”

“每回都我去,这次该你去了。”

“我不去。”

“你为啥不去?”

“我……我缺乏生活自理能力。”

栾云平微微皱眉,撇嘴,斜眼,表情极尽鄙夷:“行吧。”

行吧,高老师。

 

 

第一年。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无论栾云平在之前怎么努力,他都无法阻止高峰说出那句告白。往前,再往前,时间纷纷攘攘地倒退着,一不留神已经回到了起点。

书房里,郭德纲问他:“平儿,我准备安排你和你师叔高峰搭伙合作,你愿意吗?”

栾云平闭上眼,就看见了高峰,喝醉了的,笑着的,红着脸的,没有丝毫迟疑的,眼睛里有自己倒影的高峰。

高峰说:“栾云平,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将不再是精灵,不得长生不老,不能青春永驻。族里每年都会有精灵因爱情坠入凡尘,最后须发皆白,老病而死。可当他们凝视彼此时,眼里含着一汪灿烂的化不开的春光。

如果是和高峰一起的话,老去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栾云平睁开眼,郑重地说:“师父,我愿意。”

我愿意。

你是我迈不出的门槛,躲不过的劫难,避不开的业障。你是惹祸的根苗,刮骨的钢刀,乱我心智,扰我清净。好啦,高峰,你如愿以偿啦。这一趟人间道,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了。

也算没辜负这滚滚的红尘,和时光那头等着我的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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